讓心靈學會“愧對”
博爾赫斯感受到無處不在的“一切死亡”。在他看來,如今我們有太多的“詩人”,甚至有擁抱別人和自己死亡的詩人,他們在沸騰的文化街市之上或之下去尋找裝模作樣的天空,卻絲毫沒有“愧對一切死亡”的感覺。讀這些詩句,讓人深感震撼,因為今天,我們面對的死亡可能比博爾赫斯所感受到的更加“一切”,更加“徹底”,更加“無可挽回”。“一切死亡”就在我們周圍發生著:清新的空氣在死亡,清澈的河水在死亡,斑斕的樹木花草在死亡,鮮活的各類生命在死亡……
與這些死亡相伴隨的是我們心靈的死亡。我們不會同情了,因為同情可能讓我們上當;我們不會愛了,因為愛是需要付出的;我們不會欣賞美了,因為我們失去了那份閑暇的、渴望捕捉美的心境。整個人的世界“從來沒有這么世俗化,這么缺乏愛與善”。可是,沒有同情,沒有愛和善良,沒有美,不就是我們自己的死亡嗎?
我們聽信一些專家的話:地球死了不要緊,我們可以在外層空間找到新的家園。在我看來,這類以科學的名義,行“拋棄地球母親”之實的言論是真實的謊言,從根本上說,不是地球需要人類,而是人類只有一個地球。尼采用“強奸萬物”來概括今人對自然萬物的態度,雖駭人聽聞,卻是實情。今天失去家園的切膚之痛已開始讓我們這些普通人張開雙眼,驚駭不已。
是的,是詩人最先聆聽到大地母親痛苦的喘息聲。今天,詩人的體驗終于讓我們與死亡相遇。難怪在人的世界中,詩人得到最高的評價是:他們是“聆聽無底深淵的聲音的人”。
要命的是,面對無處不在的“一切死亡”,我們的心靈絲毫沒有“愧對”的感覺,我們大多數人牢騷滿腹,仿佛整個世界都在與我們作對,和我們過不去。可是,“在人與世界的戰斗中,世界不是發起者”。這讓我想起二次大戰后阿多諾的名言:“奧斯維辛以后詩已不復存在。”它表達的是一種無可言說的悲切和失望。他對自己提出這樣的問題:奧斯維辛以后是否還有理由活下去?當人們為生命所迫繼續活著時,就必須負起一種責任,使奧斯維辛不再重現。阿多諾說:“這不是出于教養,而是出于對自己在地獄中仍然呼吸的羞愧。”也許,現代人對羞愧的感覺已十分陌生,他們不能理解博爾赫斯的“愧對一切死亡”是這樣一種內心感受:當看到周圍的許多人陷于困境之中時,我卻過著幸福的生活,這使我難以承受;我為在世界上所看到的那么多痛苦而流淚;思考不應該殺害和折磨生命的律令,是我自青少年時代以來的大事;我意識到,害怕被別人嘲笑為“多愁善感”會使我變得麻木不仁;我的愛一無所得,這是由于我心中的愛還太少;我對出現在周圍的虛偽和欺騙無能為力,是因為我本身還不夠真誠;我的溫柔常常被誤解和嘲笑,這意味著,我心中的溫柔還不足以感化人。
今天我們的不幸在于,能夠做這樣的自省太難了,啟蒙讓我們從一種蒙昧中走出來,又陷入了另一種蒙昧——“理性的蒙昧”。我們變得淺薄了,過于“自戀”了——“人們醉生夢死,放縱地生活,人們非常不負責任地生活:人們恰恰將這叫做‘自由’”。是什么讓人們如此肆無忌憚?丹麥哲學家克爾凱郭爾一針見血地指出:“大多數人的不幸并非他們過于軟弱,而是他們過于強大——過于強大,以至于不能注意到上帝。”俄國思想家舍斯托夫也指出:“現在需要做出最大的精神努力,以便擺脫那控制了人類的無神無信的夢魘。”我體會,這不是要我們現代人回歸到中世紀的宗教統治之中,而是呼喚我們在內心培育出對待萬物的敬畏之情,從而能將對自己的愛、同情擴展到自然、他人,擴展到一切生命。對待萬物“感同身受”是傳統留給我們的最彌足珍貴的資源。中國古老的文化中最令人感動的就是“百獸率舞”,可以毫無諷刺意味地說:人類如果想要在這個星球上長存下去,確實必須“與狼共舞,與百獸共生”。就此而言,“愧對”的情感意味著面對苦難、面對“一切死亡”時自己的責任:提高你自己,這是你對提高社會所能做的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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